Happiness is a warm puppy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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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見～王小英【純種悲歌】文長，不喜勿入。

這個禮拜一，王小英過世了；孤孤單單的躺在二樓浴室的冰冷瓷磚上，側身躺著。
眼睛閉著的躺在牠專屬的飯碗旁；過世了，享年13歲半。
身體因為我們已經半年沒有幫牠洗澡了；散發著梗犬特有的體味和淡淡的屍水味，
估計大約已經過世一天了。昨天半夜吧？
三個禮拜前，我跟老公說：『該幫牠洗個澡了吧？』老公搖搖頭沒有回答。

過了半個小時後，老公說：『幫牠釘個板子吧，牠先兩三天不要都往大便上睡，這樣會比較好洗。』
後來我們決定去買塑膠厚墊片，透氣耐踩耐重的那種；這是。。。。我們最後一次為牠買的東西。
一片一百七十元，我們買了兩塊；這樣王小英可以有很大的空間在上面仰著躺翻天，也不會摔下來。
老公說：『牠好像搬來這裡後，就變不一樣了，神情很呆滯；每天都睡在大便上。飯都吃很少。』
我心頭酸酸的回答：『可是我那天下樓時看牠，牠是睡在墊片上啊。』對於洗澡，我就沒再提過。

從二月到現在，我們因為改行；所以就搬到離原本住處不遠大馬路的舊舊小透天裡。
除了兩隻貓兒子，三月中又撿到一隻小乳貓。好不容易把乳貓餵奶餵到大，還有很多新店要規劃的事情。
所以就只有晚上老公抽出時間去餵牠吃飯換水幫牠洗地板，
我們把牠安置在二樓的廁所裡，一樓是店面；二樓是倉庫，我們住三樓。
每天要上樓前，我就看一下牠，叫牠也都沒有反應了，就只是睡著睡著。

上上禮拜，老公洗完牠的地板後，我們還把廁所的門拆下來，老公鋸了一塊木板圍在廁所前，做門檔。
『這樣比較通風牠比較舒服』老公全身是汗的說著。
牠過世前兩天，照顧牠三年半的老公忽然對我說：
『我們真的對牠沒有辦法了，這樣下去就只是互相折磨而已，把牠放掉了吧，
看看有沒有其他人能撿到牠？真正治好牠？』
我打著網頁，沒有回答；當天晚上，我們忙到半夜三點多；
我看著電視上的鯨魚節目，眼淚一直流，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？
睡覺前，我不知為什麼心忽然放空掉了的回答：『好，把牠放掉吧。就明天吧。』
第二天早上，我們走下樓準備開店門，我跟老公說：『我去跟王小英說再見。』
我往裡面一看，牠就倒在那裡胸口的起伏沒有了，
牠頭向著飯碗；好像是吃飯吃到一半覺得累就躺一下，這一下去就沒起來了。

牠的門口，還有半包的飼料。我跟老公說：『牠死掉了。』
我轉過頭往樓上走回去，老公過一下子也跟了上來，
最近在慢慢搬家，有很多布是不要的但卻是洗乾淨的。
我翻了一塊花花的很適合歐巴桑的那種顏色的布，遞給老公；用這個把牠包起來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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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5年的平安夜，我因為是天主教徒；所以都會去望子夜彌撒，做完十一點了，跟老公騎著車想去夜市找東西吃，
在路邊，看到牠用跟牠上禮拜過世時一樣的姿勢躺在路邊，那天很冷很冷，牠的頭邊放著一罐西莎的罐頭打開著。
牠沒有動，四肢僵硬的躺在馬路旁，我用手指頭戳了戳牠，牠也還是沒有反應，
唯一不同的是，牠胸口有很細微很細微的起伏。

路邊有一個阿桑說：快死掉摟，已經躺這樣躺兩天兩夜了。
這麼冷的天，再過幾天又是狗年了吧？今天是平安夜嗎？
不知道哪來的傻勁，一把就把跟髒拖把一樣的牠抱起來，帶回去把牠藏到八樓的後花園裡。
跟老公都怕我婆婆發現會罵人，因為家裡已經有兩隻肥貓了。
第二天老公跟我早早起去看牠，還沒有死喔！我們在很冷的清晨裡騎著摩托車衝進便利商店。
胡亂的抓了兩罐雞精、一瓶牛奶、一罐罐頭，回到家；就跑到牠面前。
用一個小碟子倒了溫熱的牛奶給牠，推推牠都不醒來，就開始用一個小湯匙一口一口的把雞精往牠嘴裡胡亂的倒。
牠眼睛有稍微開一下，又閉上了。

那是，我第一次跟妳四目相接，妳嘴巴裡充滿了雞精的怪味，我鼻腔裡被妳身上的臭味給填滿。

到了快中午時，就帶著牠往獸醫院去，我記得那天是禮拜天。很多獸醫院都沒有開門。
找到了一間，就帶牠進去。獸醫翻了翻很虛弱的牠，抽血抽了三五次都抽不出什麼來，
獸醫翻了翻牠的肚子，指著一條又一條的縫線痕跡，告知我們牠曾經接受過多次的腹部手術。
全身上下都是針孔跟皮膚病。眼睛有很嚴重的乾眼症，耳朵也又臭又流湯。三合一檢驗又有愛粒西體。
不妙，大大的不妙。開了藥就帶牠回家了。

每天我跟老公兩個都是在『哇～牠還沒死喔！』為招呼的開始硬灌牠藥，點牠耳朵、點眼藥水。
漸漸漸漸，牠會站起來，牠會開始喝一點水；對於我們強行灌食的無禮行為開始有一絲的抗拒，
妳牙齒雖然只剩下幾顆，但卻從來沒有嘗試去攻擊我們。
傻姑娘，要咬啊，萬一我們是壞人怎麼辦？

藥吃完了，就把牠帶到貓兒子常看的蔡醫生那裡，
醫生看了看牠：『喔，是很名貴的犬種喔！西高地白梗。』
我們不知該怎麼反應，梗，我知道梗犬。
『就是西莎罐頭裡面那隻狗哇！』喔，是啊？
『搞不好是有人養的喔？』熟悉的蔡醫師用不同的晶片掃描器掃牠幾下，

跑出來了。是有晶片喔！原來妳真的來頭不小哇，不知道我有沒有尋獲獎金呢？
原主人姓王，醫生撥給他後有對他問；
對方一開始是很疑惑，好像很久以後才想起來，
回答：『我們很久就沒有養牠摟！我們不要摟。』輕輕鬆鬆。
蔡醫生是個見過很多大場面的人，掛了電話就告訴我們：
『是繁殖廠出來的，會設晶片，大概是因為當時犬種少，怕人偷。』
『繁殖廠種母，被打過太多太強的藥劑；營養不好，但經濟價值高，
九歲才把牠丟出來。養養看吧。喔牠聲帶被割掉摟你們摸摸看，也不會叫了，所以不會吵喔！』
蔡醫師把晶片上的主人登記部份轉掉，妳的檔案是西高地白梗，九歲。
我手捏著妳癟癟的喉嚨，摸到了那條疤痕。

難怪妳都不會反抗，能說得時候沒人愛聽，聽到了的人覺得煩；煩了就把妳弄成啞巴。

所以那罐西莎罐頭是個暗示摟？雖然妳看起來不像，不過；晶片好像不能作假？
管妳是哪種狗，反正妳現在已經四不像了，先把妳帶回家吧。

我們就以牠原主人姓為姓，小英，讓牠成為小小的英雄吧！婆婆發現了，假裝很勉強的答應。
其實，婆婆也不知道該把牠扔哪，後來每天每天都是：『王小英？妳還活著耶！怎麼還沒死掉呢？』
那～我們再活個兩年？怎樣？那一天幫妳洗完澡，我對著不能回嘴的妳強制的立下約定。
老公笑著說：『不要開玩笑了，能多活半年就不錯了喔！』
我們就開始幫牠剪毛，幫牠點藥。點眼睛、耳朵。儘其所能的照顧牠，但絕對照顧的不夠好。
牠，對藥抗藥性很強，一瓶藥在牠身上一開始還能有作用，到第二瓶就不行了。這期間我換過很多很多種藥。
點耳朵，牠都不像一般的動物一樣會把耳朵甩一甩。點眼睛牠也都不反抗。吃飯時最開心。

只有一次看過牠生氣，有公狗要聞牠；牠想要攻擊。我想，牠大概很厭倦那樣的性生活了吧？
不停的交配、懷孕、生產、孩子被捉走。下垂鬆弛的乳房還有陰部，肚子上一條條的疤痕，都在告訴我。
告訴醫生想幫牠結紮，這樣可以更放心點。

醫生說：『又老又脆弱，怎麼經的起再一次的麻醉與剖腹？』
也是，怎麼可以？妳肚子上的傷痕還不夠多嗎？
牠的房子有很多次的改造過，木頭製的有斜屋頂的那種，
門口我們還用油漆漆上很多小腳印，還有大大的整理櫃改造的跟一開始的破爛紙箱。

我煮過很多種飯給牠吃，我對動物都有自己的配方；
現在家裡有四個月大的幼貓，是當初出生一個禮拜的奶貓養大的。
完全是自己的配方自己調配的奶，不但把牠養活，還把牠養的好。
現在四個月體型幾乎跟街上看見的貓一樣大。

王小英也有私人配方；燕麥口味、馬鈴薯、南瓜、豬攪肉、鮭魚、雞皮、豬皮。
幾乎一陣子就會煮一堆，冰冰箱裡給牠加菜。只是牠都是保持原樣，沒有比較好。
不過，也沒有比較差，我總是這樣告訴自己。有時候買個海綿蛋糕之類的甜食給牠，
牠第一次吃甜食時的驚訝，我還記得，什麼營養過剩什麼甜食負擔，先享受吧。
就是要放縱，我經常會給牠蛋糕跟甜麵包，牠跟我們渡過了三個聖誕節。
過年牠的屋頂也會有門聯，貼個滿字，希望牠肚子滿滿滿。

這最後半年，我跟老公因為換新跑道。
忙碌，就比較沒有這類的福利。牠似乎就衰老的特別嚴重。
總算，牠還是有努力的遵守約定。還多跑了一年半。雖然後來牠又聾又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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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怕各位網友罵我，在牠過世前；我跟老公忽然查覺，人終究不是神，的確是想要把牠放掉。

而王小英，妳大概在半年前被移過來之後，就以為妳被拋棄了吧？抱歉，我忘記妳又聾又瞎掉了，
幫妳移到新環境，妳大概很害怕吧？最後妳是不是放棄了呢？

牠過世後隔天老公說：『好奇怪，前三天牠都完全沒吃飯，到過世前一天那一大碗都吃光光。』
妳是在最後一次享樂嗎？享受著肚子飽飽的感覺。還是在安慰我？妳沒事，只是累了？

牠眼睛閉著，身體臭臭的躺在牠的飯碗前斷了氣。妳很累了吧？妳以為妳又被拋棄了吧？
還是冥冥之中，妳知道連我們都想放棄妳呢？所以妳也就不願意再努力？
老公把牠用紅紅花花的布包起來，牠的飯碗、水碗，還有半包飼料。飼料很大包，
我跟老公說；『給流浪狗吃吧，不要浪費。』
老公靜靜的把飼料塞進妳身邊說著；『管牠，那是牠的，搞不好牠想自己吃完。』
就幫妳跟你的飼料一起用黑色塑膠袋一層層的包起來。
王小英，我想；我真的有福氣可以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。

但是妳，妳活了13歲半。妳真正快樂的時間有多少？
有幾個人？會像廣告中那樣對待妳？妳，還是決定賴在我們身邊到最後吧！
妳的血統並沒有造福妳，但是我們也沒有成功的幫到妳。如果，妳是普通血統的狗，
所謂的雜種。是不是可以過的快樂一點？健康一點？

把妳交給清潔隊員時，我們跟妳說了再見，後來我們去吃火雞肉飯。
我夾著荷包蛋時，忽然大哭了出來；我真的應該再幫妳洗一次澡的，我真的很後悔沒有幫妳洗澡。
從撿到妳到現在，第一次為妳哭泣，後悔的居然是沒有幫妳洗澡，我還真是自私。
我也有點後悔當初決定放棄妳，是我點頭前妳過世，還是我點頭後妳過世的呢？

家裡的成員沒有少，還多了一隻小貓；牠很皮很健康；牠的鼻頭是粉紅色的。牠當初是在雨中被我發現的。
牠可以咪咪的大叫，而我到現在都沒聽過妳原本的聲音。妳連發出求救聲音的機會都沒有。

王小英，妳恨我們嗎？我想，妳大概連恨是什麼都不知道吧？乖，下輩子不要再來這個世界了。

繁殖廠種母，西高地白梗。王小英，13歲7個月歿。

請各位以認養代替購買，不要再買所謂的名種狗了。這是我能為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。
打這一篇文章，發洩一下；並告知您所購買的名種狗都是背負著一段辛酸。
也許是牠？ 也許是牠媽媽？也許是牠媽媽的媽媽？
您熟悉的毛色、特徵、毛質、顏色，都是經由人工培育而來。

那些以人類觀感覺得漂亮的被毛，並不會為牠帶來任何的快樂。
但是卻絕對有很大的機會因為人類的所謂 純種 ，為牠們帶來很多的痛苦。

請用認養代替購買。